神對人的揀選是獨特的,基督徒信主的經歷各不相同。有的以感情為前導,信主自然、迅速。有的則需克服重重理性障礙,長期思考、掙扎。我屬於後者。我旅美九年後,才接受耶穌為我個人的救主和生命的主宰,回歸正途。
我一九八二年從北京赴美攻讀博士學位。不少牧師曾登門傳道。作為一個自然科學工作者,我堅持無神論,與之激烈爭辯。他們開化不了我,往往以贈送《聖經》為結束。幾年後,我已有各種版本的《聖經》七、八本。但我從未認真看過,也不參加任何查經活動。
迎向朝陽
一九九一年上半年,我在一所大學的研究工作告一段落,開始找新工作。以此為契機,事情開始發生變化。那時是在美國找工作比較困難的一年。我先後發出百余封申請信,遲遲未有結果,妻子和我都有些焦急。恰在此時,我們所在大學的中文查經班的周令儀姊妹(Leo) 邀請我妻子參加查經。她本不想去,但對方一連幾個星期來電話誠懇相邀,礙於情面,她最後同意去試試。不想,一去就被吸引住了,從此她每周查經不誤。查經班的弟兄、姊妹為我找工作的事禱告。我去克城進行工作面試的頭天晚上,原天津音樂學院副教授徐可立、王國慶夫婦特地來家為我禱告。我雖不信,但覺得禱告有益無害,未加反對。沒想到,第二天去面試途中,奇妙的事情發生了。
克城離我的住處有二百哩。第二天早晨我獨自驅車前往。當我駛上一段筆直的高速公路時,突然滿目金光閃耀,陽光洒在路上、車上,車裡、車外一片金黃,持續了四、五分鐘,我十分驚懼。我開車已八年多,曾多次迎著朝陽開車,從未遇見這種景象。忽然間,“求你保守裡程全家,用陽光照耀他們的道路”的話語閃現出來。啊,這不正是頭天晚上朋友在我家禱告時說的嗎?!我頓有所悟,心裡一陣火熱,情不自禁地默禱道:“上帝呀,難道您真是在向我顯現嗎?如果是,就求您保佑我面試成功。假如我得到這個工作,我就信您……。”
面試很順利,在激烈競爭中,我如願地得到了克城這份工作。我妻子也意外地找到了一份理想工作。我該相信上帝了吧?沒有。因我心存頑愚,刻變時翻,沒有履行信主的諾言。
敞開思想
到克城後,我妻子和孩子每周去大學區附近的中華克裡夫蘭查經班。每次我開車送他們到教堂後,自己去實驗室。查經結束後,我再去接他們。有時去早了一點,查經還未結束。出於禮貌,我隻好坐下來聽聽。看見他們對《聖經》逐字逐句地學習、理解、談心得,酷似當年的政治學習,我覺得可笑。聽到他們口口聲聲稱自己是罪人,並斷言世人都有罪時,我相當不快。我工作認真,待人誠懇,克己助人,一直贏得人們的尊重。捫心自問,何罪有之?雖思想抵觸,我仍不時為工作、生活中的問題暗自禱告。禱告後,問題都迎刃而解,使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到一種暗中助我的超自然力量的存在。我產生了想了解基督教的念頭,開始提問題,但很多回答不能使我滿意。有人說,“應該先信起來!隻要信了,你就會感到上帝的存在。”對“先信起來”我頗為反感。對我還沒有認准的事,怎麼可以“先信起來”呢?對我的打破沙鍋問到底,有朋友說,“如果你能相信上帝,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成為基督徒了。”我雖不時參加查經,但滿心狐疑。這種狀況持續了好幾個月。
一次,查經查到〈馬可福音〉第九章,一個人求耶穌為他兒子治病。“耶穌對他說:‘你若能信,在信的人,凡事都能。\'孩子的父親立時喊著說:\'我信;但我信不足,求主幫助。’”這段經文引起大家共鳴:信主,但信得不足。我為孩子父親的誠實、懇切態度所動,開口暴露了自己的“活思想”:“我對耶穌至今半信半疑,這是由我的特定身分決定的。我是一個知識份子,是一個經過文革的知識份子,是一個勤於思考、崇尚個人奮斗的知識份子。”見大家投來的驚異目光,我索興“倒”個痛快。“從認識論看,在原始社會,人類的認識能力低下,被各種自然現象震懾,於是把打雷、閃電、地震、山洪等當著火神、地神、山神等頂禮膜拜。隨著生產力的發展及人類對自然的深入認識,人們逐步拋棄了神的觀念。因此,有神論是知識低下階段的產物,無神論是認識上升到高級階段的必然結論。”我的潛台詞是:象我這樣一位在國內受過高等教育、又在美國獲得博士學位的人,去搞迷信、拜上帝不是太可笑、太不光彩了嗎?
文革開始時,我正在文革漩渦中心的北京大學就讀,目睹了文革的全部過程。我全身心投入,但被對立派綁架、毒打後發配到內蒙,後又輾轉於河南農村、煤礦、機關,直到一九七八年才重返學術生涯。整個國家的滿目瘡痍,個人身心的深刻創傷,使我下決心不再去崇拜任何人、事。好不容易從對人的迷信中醒悟過來,我怎麼可能又去崇拜一個洋偶像呢?隻有我真正相信的,才可能成為我的精神支柱。我有自己的事業,能用所學為社會服務,盡力助人。我內心充實,不需要別的精神支柱。宗教信仰隻不過是無知老婦和心態軟弱者的拐杖。生活經驗告訴我,一切得憑個人奮斗,別的什麼都靠不住。我慷慨陳詞,甚至引用了《國際歌》的歌詞:“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,也不靠神仙皇帝……全靠我們自己救自己。”大家對我的發言議論紛紛,我卻不予理會。
與我的高傲、自負相反,我說完後,查經班負責人、醫學院的唐興禮教授十分謙和地對我說:“你的這些問題並不奇怪,我們初信主時也遇到過,解決這些問題的唯一辦法是多學習。對《聖經》、基督教有較多了解後再決定取舍也不遲。”我覺得他的話很有道理。他是教授,尚如此謙卑;我一個博士後,有什麼可驕傲的呢?既然《聖經》中有答案,不妨去找找看。從此,我除每周參加查經外,還向團契弟兄、姊妹借書,又從賓州和加州的福音書店訂購了一批參考書,希望從中尋求答案。不看則已,一看就被強烈地吸引住了。這些書把我帶進一個我從未涉獵過的廣闊領域,在我眼前展示出屬靈世界的奇特畫卷。我如飢似渴地貪婪地吸吮著。我手不釋卷,每天到深夜。疑團逐漸消失,心裡慢慢亮堂起來。
意外發現
過去我一直認為科學與宗教完全對立,然而當我得知前三個世紀,三百名偉大科學家中百分之九十二的科學家,其中包括我所崇敬的牛頓、法拉第、歐姆、焦爾、孟德爾、巴斯德等,都信神時,我大感意外。當代許多著名科學家、宇航專家、諾貝爾獎金得主都是基督徒的事實,使我覺得自己頓時矮了一大截,高傲、自負的心開始謙卑下來。我頭腦中關於科學與宗教,無神與有神的根深蒂固的概念發生動搖。我感到對這些重大問題有重新思考、認識的必要。我素以無神論者自詡,可是,我是無神論者嗎?此名稱應該指那些對有神論和無神論做過系統的比較、研究而信仰無神論的人。我沒有做過這樣的研究,僅僅是盲目地把無神論的結論接受下來而已。我夠不上無神論者,隻是一個道聽途說、自認為無神的人。
另外,我向來推崇小心求証、邏輯推理、實事求是的科學態度。可是,我對待基督教的態度科學嗎?這一反思是我參加查經後開始的。每當帶領查經的人要大家翻到某一卷某一章時,我就不安,因為我根本不知道《聖經》各卷的編排順序。問別人吧,覺得丟人;隻好自己前後亂翻一氣,自然是找不到。最後還得別人主動來幫忙,我極為尷尬。過去我沒有研究過基督教,卻斷言基督教愚昧、無知,這正反映出自己的武斷、無知;我沒看過《聖經》,甚至連《聖經》的目錄都未讀過一遍,就認定《聖經》不符合科學,這隻能說明我有先入為主的理性偏見,不能用科學的態度對待《聖經》。
到底有沒有神
我一直是個好強的人,自以為是多,自以為非少;但我能知錯就改,不文過飾非。對我來說,首當其沖的問題就是:到底有沒有神?隻要看看宇宙萬物,答案不難找到的。
我們的地球是個好例子,如果地球稍小,或稍大,都沒有現在這樣的大氣層。它與太陽的距離若稍稍改變,地球不是太熱就是太冷。月球以獨特的方式形成,它的存在,影響了地球大陸和海洋的形成。地球自轉軸的傾鈄度,恰使大地有四季之分……。這一切是如此精確、完美,很難相信是偶然形成的,必是一個智慧的造物主的精心設計和刻意創造。大天文學家開爾文(Kelvin)窮一生之力研究天文數理,他的結論是,“不相信有神的天文學家,一定是痴子!”
水又是一個突出的例子。由於它的許多獨特性質,水在生命過程中起著極重要的作用,沒有水就沒有生命。大多數物體都是熱脹冷縮,唯獨水是例外,低於4oC後,反而膨脹,所以冰塊是浮在水面。否則,海、河、湖、沼在隆冬會全部凍實,水中生物將無法生存。對於水的這種奇特性質的合理解釋,隻能是造物主的匠心。
生物界更是奇妙。綠色植物的光合作用不僅為地球上的動物制造了食物,並釋放出生物所必須的氧氣;而生物呼吸對排出的CO2則是光合作用的必須原料,多麼巧妙的配合!生物體的復雜、協調、奇妙更使人嘆為觀止,使人很難相信生命是由無機物產生和隨意進化來的。雖然分子生物學正突飛猛進,但要在試管裡制造一個活細胞仍是遙遙無期。即使有一天在實驗裡造出了生命,它肯定是睿智設計、嚴謹控制和辛勤勞動的結晶。它所証明的,是創造論而不是進化論。
過去我一直視自然規律是自有永有,亙古無限的,是宇宙萬物的“第一因”,一切思索到它面前就停止了,它成了我心中的“神”。但越來越多的科學証據表明,宇宙不是永恆的,有其開始和結束,因而必定是受造的,宇宙中的一切規律也必是被造的。自然規律與別的律法一樣,必須靠權威確立,靠權威實施、運作,其自身沒有思想、意志。那麼,自然規律從何而來?是什麼力量保証它的正常運作?在無神論思想的束縛下,人們有意或無意地回避著這些問題。每一位誠實正直、努力追求真理的人對這些問題的探索,很容易動搖無神論的根基,邏輯地導出超越自然的神創造宇宙萬物的結論。
靈性世界
隨著急救技術的進步,對因突發心臟病而暫時死亡的病人的挽救率日趨提高。這使得美國心臟科權威羅林斯(Maurice Rawlings)有更多的機會親耳聽到被他挽救過來的病人訴說死後的經歷。死者都有靈魂出竅、見到早期謝世的親人等共同經歷。有的靈魂到了美麗的樂園,有的則被置於陰森之地。這些見証使羅林斯極為震動。他更有意識地收集這方面的資料,最後寫了一本書,中譯本叫《死-怎麼回事》。一九九一年聖誕節晚上從教堂回家後,我繼續讀這本書。作者的身分、地位和所提供的第一手資料,使我對此書內容的真實性深信不疑。我從小聽到許多關於靈魂不死的故事。對此我一直沒有定見。不信吧,親友們的親身經歷是那麼栩栩如生,而且他們沒有必要編瞎話;信吧,在理性上又與我的信仰相悖。我隻好採取“信則有,不信則無”的含糊態度,竭力回避。面對羅林斯的書,我不能不正視靈性世界的確實存在了。有靈魂上天,就有靈魂下地獄。我後背不禁一陣發冷。
正在這時,一位朋友從外州挂來長途電話,談到神的事時,她說她信。九一年她父親病危時,她無法回大陸探望,內心十分痛苦。她不斷禱告,求上帝讓她見父親最後一面。後來她夢見父親來看她了,幾天後就傳來父親去世的消息。當她在國際長途電話中向她母親描述他父親走時的穿戴儀容時,她母親非常驚訝。因為她夢中見到的與實際情況完全相同!神確實垂聽了她的禱告,滿足了她的要求。剎時,一位又真又活的神彷佛就站在我面前,我對他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崇敬和畏懼。那天晚上禱告時,我身不由己地第一次雙膝下跪……
超越科學
相信有神後,科學與宗教的關系就容易理解了。我以前認為科學至上,科學方法最可靠,凡科學方法不能驗証的事皆不可靠。現在我已明白,科學不是萬能的,科學方法是有限的,科學是發現物質世界的真理的一條途徑,對非物質的屬靈世界則鞭長莫及。
我以前隻認為基於客觀事實的科學發現是真實可信的,對神的存在等這一類必須靠信心接受的事存疑。我現在才意識到,人的生活、學習、工作沒有一樣是不靠信心的。我們吃飯,要相信買來的東西無毒;我們乘車,得相信司機及汽車保險、可靠;我們上課聽講,首先要相信老師講的是真理。不靠信心,我們寸步難行。就科學本身而言,在研究之前,我們必須要假定宇宙是有規律的、可以認識的。這個假定隻能憑信心持守。歷史常常捉弄人。我這樣一個以科學家自居,蔑視基督教的人,怎麼也沒有想到,我們現今遵循的科學方法竟是由基督教倡導的!古時希臘人堅持多神主義,認為宇宙是浮動紊亂、不可能加以系統研究的。而基督徒則相信宇宙由獨一的真神創造,是有規律和可以認識的。
當我了解到基督教改革運動對西方文藝復興、工業革命和現代科學的巨大的、歷史性的影響時,我痛感自己所堅持的科學與基督教絕對對立的觀點的片面、無知。神創造了宇宙及一切規律,科學研究則是去認識這些規律。在這一點上,神的創造和科學研究是和諧的。隻是,與神的大能相比,人類的認識能力是很低下的,僅可以認識神向我們顯明的極少一部分。而且,科學研究隻能解釋規律,卻無法知道為何會有這些規律,這些規律是如何被創造和護持的。因此神的創造是遠遠超越科學的。然而,當人們在熱烈地祝賀、獎賞在認識自然規律中取得成就的科學家時,卻常常把創立並守護這些規律的神冷落一旁,甚至他的存在也被武斷地否定。這實在有失公正。而那些集有神論者和科學家於一身的人則是最勤奮、最睿智和最有成就的精英。“追隨上帝的思想”,也許這正是許多科學巨匠成功的秘訣。
美國國家航空及宇宙航行局(NASA)太空研究院的創始人澤斯杜魯(Robert Jastrow)寫過一段深富哲理、新人耳目的話:“對於一個靠理性的力量而生活的科學家而言,這故事的結局像是惡夢。他一直在攀登無知之山,並且快要到達巔峰。他攀上最後一塊石頭時,他竟受到一群神學家的歡迎,他們已在那裡恭候無數個世紀了。”
《聖經》六十六卷書分別由四十多個作者寫成,歷時一千五百多年。作者中,上有君王、宰相、先知,下有漁夫、牧羊人、稅吏。盡管作者們時空阻隔那麼巨大,但整本《聖經》意思連貫、前後呼應、渾然一體。耶穌在世時的品德自承、所顯的各種神跡和受難三天後復活的歷史事實,清楚表明他是神的兒子。耶穌的復活是基督教信仰的基石。劍橋大學學者魏斯科(Canon Westcott)說:“實際上,把所有的証據集合起來,我們大可以說,歷史上沒有任何一個歷史事件比基督復活有更充分、又更多樣的証據。除非你先存成見,認為這一定是假的,不然,沒有任何事物可以使我們認為復活缺乏証據。”耶穌能從死裡復活,說明他是神,他也必能實現他的許諾。叫一切信他的人從死裡復活,得到永生。
在這個基礎上,我接受了基督教信仰。我們的神曾訪問過地球,親自向人們顯示了神的公義、聖潔、大愛和大能,親口向人們講授了天國的真道。因此,基督教的信仰是建立在客觀事實的基礎上的,這一基礎是基督教與其它宗教的分水嶺。雖然許多道理我還不明白,如三一神的深刻內涵,世界為什麼有這麼多的苦難、不公和惡行等等,但這不妨礙我接受基督教信仰。
深刻的變化
信主後,藉著神所賜的生命,我內心世界發生著深刻變化。信主前,從表面上看,我的精神生活是積極向上和充實的;但內心深處空虛隻有我自己知曉。幾十年前,我第一次參觀北京天文館後,面對浩瀚的宇宙,地球如滄海一粟,人類是那麼渺小;一個人的能力之低下,生命之短促,幾乎等於零。一種從未有過的、近於絕望的空虛和失落緊緊地攫住我的心,令我終生難忘。步入中年後,光陰流失之快更令我害怕。雖然口頭上說,有生就有死,是自然規律,沒有什麼可怕的;但一想到人死如燈滅,想到我的身體或被火化,或被埋在地下腐爛時,我內心惆悵、空虛不已。我拼命工作,一方面想更多地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,另一方面忙碌使我無暇思慮死亡。白天忙忙碌碌、充滿生機,夜闌人靜時,無名的空虛常常襲上心頭,輾轉難寐。這種空虛是金錢、地位、成就、家庭無法填補的。每當我讀到“人生如夢,一樽還酹江月”、“多少六朝興廢事,盡入漁樵閑語”的詞句,讀到《紅樓夢》的〈好了歌〉或聽到一些惜春、懷舊的歌曲時,我的心弦都會被強烈撥動,以致潸然淚下。
現在,知道人從何而來將向何處去,明白了人生的真諦。自己雖渺小得像一粒砂子,但在上帝的眼中我卻是重要的,他用重價救贖了我,親自揀選我做他的兒女。一旦與創造宇宙萬物的神聯系在一起,生命就注入了永恆,內心的滿足感難以筆墨,空虛、惆悵的情愫一掃而空。有了永生的盼望,我不再懼怕,敢於坦然面對死亡。對基督徒來說,死亡是增加而不是減少,是充滿而不是倒空;死亡隻是一扇門,將通往更豐盛、更崇高的境界。如果說重生、得救那天是我的第二個生日的話,我的第三個生日就是我心臟停止跳動的時候。在那一天,主將接我回天家,在天父的寶座前,我將前所未有地活躍著。
長期來,我清醒地意識到,在一個人既短暫又漫長的人生旅程中,最關鍵的往往隻有幾步。這幾步走對了,人生會光彩奪目,一步之差也許鑄成千古恨。鑒於這種認識,我一方面加強自身的修養,提高辨別真偽、洞察生活、駕馭生活的能力,同時,結交幾個志趣相投、生死相依的朋友,以便在關鍵時候彼此提攜,作出正確的決斷。信主前,我還以“人生叵測路漫漫,坦誠相依共挽瀾”的詩句與摯友共勉。這道出了我的心願,也顯示了我的不安,同舟共濟當然比孤軍奮戰好,但我們都是凡夫俗子啊!“你要專心仰賴耶和華,不可依靠自己的聰明;在你一切所行的事上,都要認定他,他必指引你的路”(箴三5?6)。這是千百萬基督徒的共同體驗,我也有切身的感受。有又真又活、全能全善的神同在,我不再為明天憂愁,平安、喜樂之感油然而生。
信主後的另一個變化,是思想逐漸從世俗情欲中解脫出來。我雖信奉“知足者常樂”的人生哲學,對金錢、物質無過多追求,但我卻全力追求事業的成就,以期實現自己的人生價值並得到社會的首肯。我自視是個正直的人,但怨恨、忌妒、自私的心理並未徹底根除。我願意助人,但隻心甘情願地幫助那些能對我說聲“謝謝”的人。如果有人認為我就應該幫助他,或“恩將仇報”,我會很不痛快,並從此離他而去。信主使我有了屬靈的亮光,對物質世界的一切更加淡泊、超脫,眼界開闊了,心胸寬廣了,世俗煩惱開始減少,平安喜樂與日俱增。
在大陸時,一直被要求改造世界觀、人生觀,我不甚得要領,收效不大。今天,我的立場才真正改變了,由屬地國度子民的立場轉變為屬天國度子民的立場。立場一變,觀點、方法、人生觀、世界觀皆變。過去,孤立地上仰望穹蒼,滿目迷茫,悲戚哀嘆人的卑微渺小;今天,偎依主旁鳥瞰宇宙,萬物井然,由衷贊美神的無比大能。過去,在屬世情欲捆綁中苦苦抗爭,飽受煩惱挂慮熬煎;今天,回歸真神,踏上通達之途,在屬靈智慧光照下漸漸長進,滿懷希望,等候主的再來。
立下心志
重生得救後,我的價值觀和人生目標,悄然地發生變化,傳福音、救靈魂的負擔越來越重。全時間事奉的念頭時隱時顯。我曾先後向幾位科技專業人員出身的牧者討教。他們說,全時間事奉神,不是單靠自己的熱心,更要有神的呼召。隻有神特別揀選的人,才能全時間事奉他。他們一致勸勉我:首先,要“將身體獻上,當作活祭”(羅馬書12:1),積極參與事奉;同時,安靜在主面前,等候他更清楚的帶領。我同意他們的意見,也知道我還沒有預備好。當時我所向往的是:做一名熱心傳福音的科學家,而不是一名全時間的傳道人。後來我閱讀了鮑樂基(John Pollock)著的〈翻天覆地一使徒----保羅新傳〉,被保羅多採多姿、多苦多難的一生,和他“以認識我主基督耶穌為至寶”、“丟棄萬事,看作糞土,為要得著基督”的崇高屬靈境界,強烈地震撼了。我跪在神面前,熱淚縱橫,不能自禁。我第一次在神前立下心志,如果神揀選我全時間事奉他,我就放下科研工作,去當傳道人。
不久,一九九三年春天,〈主愛中華錄音事奉中心〉的雷媽媽有事來克裡夫蘭,順便來看我們。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。她鼓勵何明治弟兄和我,去她家傳福音。於是,我們教會幾位弟兄姊妹,就組織了一個音樂布道團去了。那天,她請了一百多人在她家聚會。辛城教會 (Cincinnati Chinese Church)的吳繼揚牧師也去了。那是我第一次站講台傳福音。在那次音樂布道會中,有十分之一的與會者,決志信主。大家歡欣雀躍。第一次外出布道的我,更是被福音的大能所深深激勵。這次布道的負責同工何明治弟兄,向我們教會匯報時,高度評價了我的布道。弟兄姊妹紛紛說:“裡程有布道的恩賜。他做全時間傳道人,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了。”不久,吳繼揚牧師推薦我到一九九三年中西部夏令會,主講〈從懷疑到信仰〉的專題,也很受歡迎。我懷著喜悅的心情,等待著神要我全職事奉他的呼召。
倍受護佑
然而,神卻突然在一九九三年夏天,把我帶領到威斯康星醫學院(Medical College of Wisconsin)。開始,克城教會的弟兄姊妹希望我們留下,我們全家也不願意離開。但禱告的結果,覺得神要我們到威州(State of Wisconsin)去。我去面試時,在一旅館住下,立即打電話尋找當地的華人教會。當天就找到米城中華基督教會(Chinese Christian Church of Milwaukee)的王常明牧師。他聽完我的簡短介紹後,高興地在電話中對我說:“我們為你到這裡來已禱告好幾年了!”我頗為詫異:“您從來不認識我呀!”王牧師說:“我雖然不認識你,但我們為這裡的醫學院,能來一個比較年長的大陸基督徒這件事,已向神求了好幾年了。現在,神聽了我們的禱告,把你差派來了。”我心裡一陣發熱,知道這是神要我來威斯康星醫學院工作的印証。
一切進展十分順利,短短兩個多月,我們就舉家由克裡夫蘭搬到米爾沃基市(Milwaukee)。由於時間緊迫,我們來不及賣掉在克城的房子,隻好委托一位房屋經紀人代賣。為隨時准備有人去看房子,我們不僅保持房內的水、電、煤氣,而且還得雇人定期剪草坪。加上每月的房屋貸款和現住公寓房租,我們的經濟負擔很重。但因我們知道來米城是神的旨意,全家人心裡都很平靜,相信神一定會幫助我們。感謝神!他從不失信。我們搬來米城僅半個月,克城的房子就完全按我們要求的價錢和交接時間,順利成交。我們隻在電傳的文件上簽了幾個名字,沒回克城,就把房子賣掉了。我們全家衷心感謝神,迅速地去掉了後顧之憂,讓我們能很快全身心地投入新的工作和教會的事奉。
到米城半年多以後,我們開始買房子。我們的目標在一個學區較好、房產稅較低、中國人比較集中的地區。我們希望客廳和廚房大一點,以便開放家庭傳福音。幾個月後,我們找到一棟這樣的房子。不僅地點好,房子的質量也好。唯一不理想的是,後院有一個游泳池,跳水區深達九英尺。我雖喜好游泳,但擔心萬一鄰居的孩子不經許可,進池游泳被淹,我們要負法律責任。權衡利弊,隻得忍痛不買這房子。我對家人說,以後不要再提這幢房子了。不想我的妻子和兒子仍不時提及,使我心中煩躁。一次主日崇拜,王牧師念了一節經文:“若不是耶和華建造房屋,建造的人就枉然勞力;若不是耶和華看守城池,看守的人就枉然儆醒”(詩篇127:1)。這一經句,我過去曾讀過多次,卻從來沒有像那天那樣,震動我的心弦。是呀,我們買房子一個重要原因,就是要為福音開放家庭。為什麼不問問神的旨意,就自己決定取舍呢?如果這是神給我們預備的,我們不想要也得要;不是神為我們預備的,我們想要也要不了。當天晚上我與家人分享我的心得,我們共同為此事禱告,求問神的心意。
當晚我禱告說:“主啊,一想到這棟房子的游泳池,我心裡就不平安。如果這棟房子是你賜給我們的,就讓我今夜心裡有平安。明天我就馬上找房產經紀人,再去看這房子。”結果,一宿好覺,第二天心裡也不再煩躁。於是,我馬上打電話給房產經紀人,提出要再去看那棟房子。不想對方說:“這樣的房子非常搶手。我幾次勸你再去看看,你就是不肯。現在都過了一個月了,恐怕已賣掉了。”不過,他同意再去打聽一下。我想,如果是神為我們預備的,就不會賣掉。不一會兒,房產經紀人回話說:“房子還沒賣掉!”我們全家立即前往看那棟房子。
這次看得很仔細。我們對房子本身很滿意。再到室外看游泳池時,才發現游泳池四周,有半人高的鐵柵欄,兩道門都可以上鎖。經紀人說,如果有人不經許可,進池游泳,出了事故,一定是他翻越鐵柵欄,是有意私闖民宅而不是誤入。因此,你們不會負任何責任。我心中的負擔一下子去掉了,馬上就出了買價。當天吃晚飯時,我妻子說:“我們好像和一千五百號有緣。”大家不解其意,她接著說:“我們第一次看中、但沒談成的那棟房子是1500號;今天的這棟是1555號。”兒子聽了後,十分有把握的說:“這棟房子是我們的了。”我們更覺驚奇,“為什麼呢?”他說:“這些天我一直為買房子的事禱告。有一天夜裡我做了一個夢,聽見有人反覆對我說:‘不是六,是十六。’我醒來後,把做的夢全忘了,隻是這兩個數字印象很深。現在聽我媽說這兩個門牌號,夢中的兩個數字又跳出來了。您們看,1+5+0+0=6; 1+5+5+5=16!”我們聽了,都相信這是神為我們選定的房子了。隻是我們出的買價偏低,免不了還要與賣主磋商幾個回合。沒想到,當天晚上就得到賣主回話,按我們給的買價一次成交了。我們衷心地感謝神!一些知情的朋友也情不自禁地問:“是不是真有神在幫助他們?”九四年秋天,我們搬進新居時,正好我的岳父、岳母從國內來探親。二老在聖靈感動下,幾個月內,先後決志信主。不久,教會為來探親的老人們建立了鬆柏團契,由二老接待,每周四上午在我們家聚會。在王牧師的帶領下,馬英超伯母、李英道伯伯等齊心協力,團契辦得有聲有色,深受老人們歡迎。二老回國後,聚會地方雖幾經遷移,但團契一直蒙神祝福。幾年來,已有約五十位伯父、伯母決志信主,受浸歸主。朴實、純真的見証,催人淚下。
始吃粗糧
搬到米城的第一年,我們各方面蒙主看顧,一切盡都順利。然而,正如我妻子在見証中所說的那樣:“為了鍛練我們的信心,神不能老是讓我們喝奶,也得讓我們學著吃乾糧和粗糧了。”從一九九五年春天開始,科研和事奉的矛盾在我身上日益尖銳起來。信主後,科研工作隻限於白天;晚上和周末我都用於事奉。從一九九四年初開始,除了參加我們教會和查經班的事奉外,我還經常應邀到別的教會布道。神對我參與的事工非常祝福。但與此同時,科研工作卻進展緩慢。這固然是因為投在科研上的時間,不如信主前那樣多了;但更奇怪的是,以前在克城做得很好的一些實驗,也重復不出來了。想盡辦法也查不出原因。我感到有超然力量在阻止我的研究工作。我每天跪在神面前,懇切禱告:“主啊,求你保守我的科研工作順利進行,這樣我不是可以有更多的時間、更專心地事奉你嗎?”但長久的禱告,未蒙應允。我很羨慕那些既忠心事奉神、專業工作又順利的弟兄姊妹。但我也知道,神對每個兒女的旨意,各不相同。我不敢奢望他也允許我科研和事奉,都順心順意。是神在關閉科研的門,要我全時間事奉他嗎?我一遍又一遍地求問神。
我雖已立下心志,願意全時間事奉神,但神如果阻止我科研的進展,強迫我全時間事奉他,我想不通。不少人是在事業的巔峰時期,或專業工作取得成就時,急流勇退,全時間事奉神的,為神作了美好見証。如果在科研工作面臨困難時,去當傳道人,豈不是羞辱主名麼?所以我一面苦苦求神為我的科研工作開路,一面在不減少事奉的前提下,開始在科研工作中加班加點。那時,我每天在實驗室工作十二小時左右,晚上回家吃了飯,又立即投入事奉,直到凌晨一、兩點。我當時自作主張:如果神要我全時間事奉他,首先得讓我在科研上劃一個圓滿的句號。我這樣一連拼了好幾個月,科研無大起色,我已心力交瘁。我耳邊不時響起神的話:“你們要休息,要知道我是神”(詩篇46:10)。我掙扎道:“神啊,科研工作沒有大突破,我如何能休息呢?”我知道這樣拼下去的後果,但又不願善罷干休。我求神給我一個印証:“神啊,如果我這樣拼搏不合你的心意,就請你攔阻我吧。”
神的管教
神很信實,攔阻隨即到來。九五年夏天,我的右腿開始疼痛,被診斷為坐骨神經痛。多次求醫,病情卻日趨嚴重。八月中旬一天晚上,我已無法坐下,隻好跪在桌前寫完〈游子吟〉中〈進化論與創造論〉一章,就徹底倒下了。上身不能直立,否則右腿會痛得無法忍受。我被救護車送到醫院,吃藥打針,在醫院住了七天,病情不見好轉。隻好又用救護車把我送回家,臥床靜養。
靜臥使我頭腦冷靜下來。在這以前,我從未因病住過一天醫院,常以此自夸。這次,一住就是七天,而且治不好。人真渺小無用呀,怎能與神叫勁兒呢。雷媽媽聞訊,除來電話安慰我外,還特地寄來一大批錄音帶,供我在靜臥時的靈修之用。其中,有江守道弟兄的講道錄音。他說:“我們不問是禍是福,隻問是不是神的旨意。如果是神的旨意,禍也是福;如果不是神的旨意,福也是禍。”他以摩西為例。摩西在埃及王宮生活了四十年,後因打死一名埃及人,逃往米甸牧羊四十年。神藉著摩西闖下的殺人之禍磨練他,使他從血氣方剛、不可一世的皇太子,變成柔和謙卑、自認一無所能的牧羊人。神才使用摩西,讓他擔當了帶領以色列人出埃及的重任。因為揀選摩西是神的旨意,禍反變成了他能夠事奉神的福氣。如果摩西無此殺人之禍,他將會繼續生活在王宮裡,也許會繼承王位,享盡榮華富貴;但可能因貪戀王宮的生活,而拒絕神的差遣。這樣,他在王宮的福分,反而可能成為不順服神的罪和禍了。
江守道弟兄的証道,解開了我的心結。在自己的專業工作取得成就時,順服神的呼召,進入全時間事奉,是榮耀神;如果神用對專業工作關門的方法,讓我全時間事奉他,也是榮耀神。遵循神的旨意就是榮耀神。我前一段時間那樣拼命地干,是希望科學研究取得相當成就後,再轉入全職事奉。這在表面上是為了榮耀神,實則是為了榮耀自己。因為我很怕別人誤解我在科學界混不下去了,才去當傳道人。這將是對我人格的極大侮辱,是無法忍受的。然而,作為一個門徒,首先要學習的最重要的功課,是如何明白和順服神的旨意。一旦認清了神的旨意,就要照辦,不能有任何先決條件。在全職事奉之前,科研工作是否要劃一個句號,要看神的旨意,我不應強求。這樣也許會引起人的非議。但作為神的仆人,我所看重的,是神對我怎麼看,而不是人對我怎麼想。神採用什麼手段,是他的主權。弄清楚神的旨意、並絕對順服,才是我的本份。
奇妙醫治
內心平安了,肉體的痛苦卻未解除。當時我隻能躺臥,不能站也不能坐。上身直立就會引起劇痛。必須去衛生間時,我隻能手腳並用,在地上爬行。家人看在眼裡,痛在心裡。幾位曾患過類似疾病的朋友,勸我安心休息。他們估計,我至少需要四至六個月的臥床靜養。教會眾弟兄姊妹和我全家都切切地為我禱告,求神醫治。有一天,我妻子禱告時,感到許多天一直繃得緊緊的心,一下子有了平安。她覺得神已經答應了我們的禱告。就在那天晚上,我們教會〈鬆柏團契〉的李英道伯伯打電話來,說他和他女兒綺靈想來看望我。李綺靈姊妹是一位針灸師,擅長頭皮針。當時我和她並不熟識。她被聖靈感動要來為我扎針。但李伯伯擋駕說:“裡程在醫學院工作,怎麼會相信你在他頭皮上扎幾針,就能把他的腰病治好呢?”綺靈被聖靈再三催逼,堅決要來。李伯伯隻好說:“讓我先打個電話試試,隻說去看看,不說扎針。去了以後,見機行事。”第二天上午,李伯伯、李伯母和綺靈就來我家了。寒暄之後,綺靈問我:“你相信中醫嗎?”我說:“相信。我姨父就是一位很好的中醫。”她馬上又問:“我替你扎扎針好嗎?”我說:“好啊!”聽我一口答應,她和李伯伯、伯母都十分高興,立即把早准備好的針灸器具,從汽車裡取了出來。
在頭皮上扎了幾針後,綺靈問我:“你是不是可以下床走走?”我以為聽錯了,她又問了一遍。我非常吃驚:“這怎麼行?我上身根本不能直立呀!”但見她那樣沉穩、自信,我隻好咬著牙掙扎下床。在雙拐的幫助下,我居然走了幾步,疼痛已可以忍受。她調節針刺的方向和深度後,我竟能把拐杖丟掉,獨自在臥室緩慢地走動起來。大家一陣驚嘆、歡呼。事後聽我妻子說,那天李伯母一進門,就信心十足地對我岳母說:“今天就讓他站起來!”從此,綺靈每天來,為我扎針,同時為我配制湯藥。
當時正逢我們教會舉辦第二屆福音營,張健昌醫生和我是講員。綺靈為我扎針的第三天,教會弟兄開車送我到福音營。我拄著雙拐在會上作見証。原想最多能站立十幾分鐘,不料我竟站著講了一個多小時。當我到了福音營地,同工們見我來了,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。我問他們:“我病這麼重,今天能來參加聚會,實是我自己末曾料到的。怎麼你們一點也不感到驚奇,好像我准能來似的?”他們笑著說:“我們一直為你的康復切切禱告。我們知道神一定會讓你來!”這樣,躺了二十多天以後,我就奇跡般地站起來了。我們全家對綺靈和她的父母十分感激,不知如何才能表達我們的謝意。綺靈卻極誠懇地說:“不要謝我,應該感謝神。是神藉著我的手醫治了你。”是的,“主所愛的,他必管教,又鞭打凡所收納的兒子”(來12:6)。神用這次疾病管教我,要我完全放下自己,不管榮耀或羞辱,單單仰望他,依靠他;停止憑血氣掙扎,安靜等候他。當我順服了他的管教後,神立即用大能的手醫治了我。這是主的憐憫,也是主的旨意,他還要用我。“來罷,我們歸向耶和華!他撕裂我們,也必醫治;他打傷我們,也必纏裹”(何 6:1)。啊,至聖至榮、可頌可畏的神!病愈後的一年多時間裡,我努力求問神的旨意。神清楚地讓我知道,他要我放下專業工作,全時間事奉他。
心中異象
信主幾年來,神放在我心裡的異象越來越清楚,就是要向在北美的中國學生、學者及其家屬傳福音。中國地大物博,人口眾多,文化悠久。隨著改革開放,中國的經濟全面騰飛,國民經濟正以百分之十左右的年增長率突飛猛進。越來越多的人相信,二十一世紀將是中國人的世紀。中國福音事工,對人類的和平、幸福和建立神的國度,都有舉足輕重的作用。中國的福音運動,近幾十年來,已有可喜的蓬勃發展。然而,由於特定的文化背景和歷史條件,中國的福音事工,仍任重道遠。當前,出現了一個非常奇特的現象,我完全相信這是神親手作成的。即從八十年代中期開始,成千上萬的中國學生、學者涌入北美。有資料顯示,現在北美的中國大陸移民,已超過一百萬〔詳見〈生命季刊〉第一卷第一期〈創刊號〉第51頁,一九九七年三月〕,其中尚未包括持非移民簽証的學生、學者。這些人中,已有一部分成為神的兒女,但絕大部份人,還沒有機會聽到福音或還沒有決志信主。如果這一批中國學生、學者多數能決志信主,並且靈命上不斷進深、扎根,在《聖經》的真理上不斷得到造就,他們將成為中國乃至世界福音事工的精兵。
從一九九四年開始,我常應邀到美國各地傳福音。相同的文化和科學背景和信主前在理性上的長期掙扎,使我能深切理解慕道同胞的心態、困惑和攔阻;幫助他們沖破無神論和唯物主義等先入為主的思想體系,認識理性至上、科學至上的人文主義世界觀的危害,為認識真神清掃道路。同時,待收禾田的廣大和同胞們對真道的渴慕,一次又一次地激動著我的心。因我隻能周末外出布道,又希望多傳遞福音信息,所以聚會的程序,總排得滿滿的。除周五晚上聚會外,周六是密集布道。常是一天兩三堂,有時多至四堂。從早上到晚上,連續作戰。就這樣,參加布道會的人仍很多,聽得仍很專心,很少有人打瞌睡或中途退場。聚會前後或吃飯時,慕道朋友總是熱切地和我討論各種信仰問題。一位朋友告訴我,為了能聽福音,他周六早上五點鐘就進實驗室干活,然後趕來聚會,一直到晚上十一點,毫無困意。還有朋友說,他們周六本來在餐館打工,為了聽福音,他們向餐館請假。餐館老板不解地問:“你們去教會,要給他們錢(指奉獻);你們到我這裡來,我給你們錢。你們還到教會去干什麼呢?”但他們卻堅持要來教會。隻有神的愛和他的福音,才有如此巨大的吸引力。
各教會的牧師、同工,為愛護講員的身體,總是提醒大家,讓講員有適當的休息時間,不要像擠橘子汁一樣,把每一滴都擠乾。但我外出布道,幾乎每一次都這樣被擠榨著。注視著一雙雙執著、困惑、充滿飢渴的眼睛,面對著一個個機智、失迷、發自內心的問題,我無法拒絕,也無權拒絕。每次聚會我都竭盡全力,心甘情願地被擠、被榨。我恨不能把我所領受的道,立即讓每一位慕道友都領受。這樣,不僅在聚會期間體力透支,聚會後幾天,身體也非常軟弱,甚至生病。但同胞們從主的道中得到的滿足和信主後的喜悅,匯成一股強大的力量支持著我。過去,我想以科技報國。我的目標是帶一個能與國際抗衡的高水准的實驗室回國,為國爭光。但我現在明白了,沒有對神的敬畏和對人的愛,一個民族、一個國家就沒有希望。把福音傳給同胞,才是我對祖國最好的報效。現在,神藉著我帶領一個人歸主,比我發表一篇學術論文更令我高興、滿足。而且,其喜悅欣慰之情,經久不衰。以我一己的生命換取更多人的生命,是一本萬利的事啊!長期來,我視科學研究為自己生命價值所在。現在,我對科研的執著和興趣卻一點一點地被神拿掉。隻有神能改變我的生命。神讓我有機會參與北美的福音事工,深知盡快向在北美的同胞傳福音的重要性和迫切性,同時看到了禾田的廣大和工人的短缺。我傳福音的擔子一天天加重,投入的時間一天天加增。不論我科研工作順利與否,放下科研、進入全職事奉,已是我的必由之路。
夫妻同心
全職事奉是否是神的旨意,夫妻同心是重要印証。神如果感動我全職事奉,也一定會把同樣的感動放在我妻子的心中。因為,如果沒有妻子的理解和支持,全職事奉是無法實現或難以持久的。感謝主,我的妻子、兒子和我同一天受洗。妻子也在醫學院工作。下班以後,她包攬了購物、烹調、清潔、管賬和子女學習等全部家務,使我有時間和精力在工作之余,投入神的事工。每逢我去遠處布道,總是她到機場接送。沒有她的同心,就沒有我的事奉。神藉著我所結的果子,起碼一半是屬於她的。以前,我曾幾次向她談及關於我全職事奉之事,她都沒有吭氣。我知道,她不是反對,而是有顧慮。兩個孩子尚小,我們還要付買房貸款,國內又有老邁的父母和多病的親人。我若放下醫學院的工作,全家的生計怎麼辦?這是十分現實的問題。我何嘗不考慮這些呢?我曾明確地向她表示:“如果神呼召我全職事奉,他就必有供應,讓我們能贍養老人、撫育子女。在沒有完全明白神的旨意之前,我一定不會置家人於不顧,貿然去當全職傳道人。”我一直在禱告中等待。九六年初,有一天,她突然主動對我說:“等事情安排好,你有些空閑時,去修一些神學課程吧,好准備全職事奉。”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我知道,神的時間到了,是該把全職事奉提到議事日程上的時候了。
長者共識
從那個時候起,我開始就全職事奉問題,廣泛地聽取各教會牧師和弟兄姊妹的意見。與前幾年相反,現在他們幾乎眾口一詞:“你應該出來了!”有的說:“我一直在為你早日全職事奉禱告。”有的還說:“自從我第一次聽你講道,就認為你應該全職傳福音。”但也有少數弟兄姊妹認為:“你以科學家的身份傳福音,比以傳道人的身份傳福音的效果會更好。”此話不無道理,而且也曾是我的想法。對無神論背景、迷信科學的知識份子來說,同樣一句話、同樣一個信息,從科學家口裡講出來,往往使他們覺得有更高的可信度和更強的感染力。但幾年的事奉經歷使我懂得,傳道人的恩賜、背景和身份,對傳道的效果固然有一定影響,但根本起作用的卻是我們傳的道。福音事工中起決定作用的不是傳道的人,而是我們所傳的神。“被神的靈感動的,沒有說耶穌是可咒詛的;若不是被聖靈感動的,也沒有能說耶穌是主的”(哥林多前書12:3)。“我說的話、講的道,不是用智慧、委婉的言語,乃是用聖靈和大能的明証,叫你們的信不在乎人的智慧,隻在乎神的大能”(哥林多前書2:4-5)。栽種的和澆灌的,都算不得什麼,因為賜生命和叫他生長的,是神。而且,在栽種和澆灌中,與眾弟兄姊妹在鬆土、撒種、邀請、禱告、組織等方面的長期預工,和繁重的跟進工作相比,我的布道工作隻是其中很小一部分。擺正了人與神、自己和弟兄姊妹的關系,心中便釋然了。我的任務是依靠神的大能,盡力做好布道工作。至於禾田何時收割、由什麼人收割,就是神的事了。因此,每次布道前我都懇切地在神的面前祈禱,求神潔淨我,給我智慧。我隻須盡心竭力、放膽傳揚他的福音,相信神的話決不徒然返回。我由科學家變為傳道人,不會妨礙我傳福音的效果,因為我隻是神的一個器皿而已。
我由衷地感謝各教會的牧師和弟兄姊妹們,長期地用愛心和禱告托住我。特別是王常明牧師和雷媽媽,以他們四十年服事主的豐富經歷,與我有多次詳盡、深入的分享。既重視靈命和信心,又顧及生活、經濟等各個層面,切合實際,細致入微,充滿愛心,使我受益匪淺。我們米城教會的長、執同工,和弟兄姊妹們,也從各方面表示對我的理解和支持,鼓勵我踏上全新的人生旅程。
環境開路
九六年五月十一日我參加全美小兒科年會後,回到家裡。剛一進門,我八歲的女兒就對我說:“爸爸,告訴您一個VERY VERY SAD的消息……”原來,李綺靈姊妹因癌症復發不治,於五月十日被主接去,年僅四十六歲。幾個月前,她為我治病的情景,歷歷在目,現在卻先我們而去。雖知隻是暫時別離,心中仍充滿悲傷。人生苦短啊!突然,一個非常清晰的聲音從我心底響起:“你既立志全職事奉我,那還遲疑什麼?難道你要等到行動不便、思想遲緩的垂暮之年,才全職事奉我嗎?”我被這聲音嚇了一跳。我不敢肯定這是神在對我說話,但我的心變得異常寧靜。我對神說:“主啊,我願意全職事奉你。現在就著手,不再遲延。”
全職事奉的第一步該怎麼走呢?有的教會邀我去牧會。〈使者協會〉的周大衛牧師和〈海外校園〉的蘇文峰牧師,也分別鼓勵我到他們機構工作。經過長時間的禱告,得到許多印証後,神把我帶到〈中國基督徒作家基金會〉和〈主愛中華錄音事奉中心〉。這兩個機構是俄亥俄州的雷兆軫醫生和雷媽媽基於“十年樹木、百年樹人”的異象創立的。他們幾十年與主同行的傳奇經歷,生動地見証了我們所信仰的又真又活的神。他們為主完全擺上、徹底奉獻的見証(詳見該機構的〈通訊〉),感人至深、催人奮進。他們是我所崇敬的長輩。我的主要任務是布道、培靈和從事科學與信仰等方面的寫作。這既符合我心中的異象,又能充分利用我已有的科學知識。聖經的教導、我內心長久的感動、夫妻的同心、屬靈長者的共識和環境的開路,加上一些隻能意會、難於言傳的感動和印証,都同証一個異象:作全時間傳道人,是神對我特定的旨意。
完滿句號
幾年來,我先後擔任克城中華福音教會的執事,米城中華基督教會的執事和長老,同時常應邀於周末外出布道。除擔任美國中西部夏令會、冬令會、〈使者協會〉美南福音營和美東福音營等特會的講員外,還到過美國幾十個州的數十個華人教會和團契主領福音聚會。此外,我也參與〈海外校園〉和〈生命季刊〉的文字事工。我的第一本護教書〈游子吟-永恆在召喚〉,現已由〈海外校園〉叢書出版發行。更奇妙的是,腰疾愈後,我停止了個人的血氣拼搏,專心仰望神。那些曾久攻不下的科研難點,竟不翼而飛,使我的研究工作也步入坦途。一年多來,我已有一系列的五篇研究論文,相繼在國際學術刊物上發表。另外一、兩篇論文正在撰寫之中。現在,美國、法國、德國、西班牙和日本等國的科學家,已紛紛來函,索取我論文的單行本。這些,都超過了我所想所求。當我放棄先決條件順服神後,在我即將進入全職事奉時,神卻奇妙地用他大能的手,為我的科研工作,劃了一個完滿的句號!
很多弟兄姊妹都問我:“為什麼在信主後的幾年中,你會跑得這麼快?”我隻能回答說:“是神的憐憫。”我本是驕傲、愚拙之人。是神的大能教我學習謙卑,是聖靈開啟了我屬靈的眼睛,是主耶穌的寶血洗滌了我的罪污,是神藉著屬靈長輩不斷引導幫助我。沒有神的救贖之恩,我不過是一撮塵土。從初信到全職事奉雖然隻有短短幾年,但回顧我的前半生,我深深地相信,神早已作了長期的預工。神一次一次地啟示、等待,一步一步地牽手引領;我卻不住地左顧右盼、瞻前顧後、裹足不前。這哪裡是我自己努力在往前跑呀,分明是神的手在扶著和拖著我向前走!
恆久靠主
即將進入全職事奉,我處於人生重大的轉折點,心潮難平。我是一個務實的人,不善憧憬。屬靈長者們告訴我,全職事奉是一條艱辛又蒙福的路。我對此深信不疑。但對此刻的我來說,艱辛似乎顯得更為現實和具體。從掙取工薪的計劃經濟到福音養生的信心生活,困難不難想像。如果隻有我們夫妻二人還好說,但現在兒子剛上大學,女兒還在讀小學,更有老人需要瞻養。我十分敬仰戴德生在中國傳道時的信心,但又感到高不可攀,望塵莫及。從領取工資到募集生活費,不單是經濟問題,也是對人格的嚴峻挑戰。庄祖鯤牧師在九六年年底舉辦的第十屆美東福音營中,曾就此分享過他的心路歷程。我頗有同感。我也是自命清高之人。現在帶職事奉,不僅奉獻時間、精力,也奉獻金錢;說話辦事,理直氣壯,無甚顧忌。全職事奉後,卻不得不手心向上,仰賴各教會弟兄姊妹的愛心和施舍。那時我是否就得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呢?弟兄姊妹知道我的疑慮後,安慰我說:“你不是依賴弟兄姊妹的接濟而是仰望神的供應。”張佳音教士的話更加鋒利。她說:“我們已立志將身體獻上,當作活祭。獻為燔祭的,要先把皮剝掉,然後把肉剁成一塊一塊的。所以我們已沒有皮了。不需顧及顏面了。”他們說得都很對。是的,如果仰望主耶穌為人類所付出的,我們的自尊、臉面實在不足挂齒。但我也深知,從知道真理到能夠完全放下個人榮辱,決非朝夕之功,需經過長期磨練。另外,放棄我追求幾十年的科研事業,我能習慣嗎?人到半百後,方進入一個全新的領域,我能不負主托嗎?雖全職事奉的心志已堅,但千絲萬縷的顧慮猶存。我缺乏叱吒風雲的氣魄和藐視萬難的勇氣,是一個軟弱的人。我之所以要走上全職事奉的道路,不是因為這條路更容易走,也不是我認為這條路會更成功;而是,因為我已經清楚地知道,是主要我走這條路,並確信在這條路上,始終有他的同在。無論前面道路通達或坎坷,我已下決心走下去;不管面對何種誘惑或試探,我都要靠著主夸勝。唯願主的旨意成全。
即將進入全職事奉,撒旦魔鬼也百般破壞、阻攔。這一年多來,各種困難接踵而至。有的還能推測原因,更多的令人百思莫解。不時捉襟見肘、疲於應付。從今年一月下旬到現在,不到兩個月時間內,我的岳父和我的姐姐先後離世。悲哀排浪般地壓來,使我難於喘息。雷媽媽等屬靈長輩們提醒我,這些可能是靈界爭戰的表現。使我在紛亂的表象中冷靜下來,全心仰望主。得到祝福時,我們大多會感謝主,但很少問為什麼。面對難處時,我們很少感謝主,卻常問為什麼。有些有答案,有些卻沒有答案。尤其〈約伯記〉記載的那種靈界爭戰的背景,是我們今生無法明白的。雷媽媽對我說,她曾幾次拜訪過蔡蘇娟姊妹。蔡蘇娟幾次對她說:“我們絕不要問神為什麼。第一,我們沒有資格和主權。第二,我們絕不可埋怨。埋怨就是不信。不信就是大罪。出埃及時,以色列人不斷埋怨,導致四十年漂流。整整一代人,都死在曠野;隻留下有信心的迦勒和約書亞二人,帶領新一代進入神的應許之地。這是何等嚴重的教訓。”這番話令人銘心刻骨。不管何事臨到我們,我們都要堅信,神掌管一切。沒有神的允許,任何事都不會發生。任何事情的背後都有神的旨意。因此,要“立定心志,恆久靠主”(使徒行傳11:23)。在全職事奉這條路上,一定有許多我不明白的事情發生,我將不再問為什麼,隻專心仰望、儆醒定睛在主身上。
我是從理性、科學入門相信神的。信主後,神讓我親身經歷了他的同在。我開始品嘗主的慈愛、嚴厲、大能和信實,領略在主蔭下的恬靜、平安、喜樂和甘甜。在我心目中,他不再是理念之神,而是可敬可畏、活靈活現、與我們休戚相關的真神。我本是卑微、不配之人,蒙主憐憫、恩待、揀選,讓我在神國的事工上有份,這實在是莫大的福氣。無論是生是死,我都是主的人。不管是禍是福,總要跟主走。主啊,你有永生之道,我們還跟從誰呢?神若幫助我們,誰能敵擋我們呢?阿們。
(原載〈主愛中華錄音事奉中心〉、〈中國基督徒作家基金會〉的〈通訊〉第六期。現稍作修改發表於此。)
後記
此見証落款日期,一九九七年三月十四日,是值得紀念的。一九九七年二月六日上午,我與我原所在的醫學院的有關負責人面談後,我打電話通知雷媽媽:我在醫學院的工作到當年六月底結束;從九七年七月一日起,我就可以開始全職事奉了。雷媽媽先喜後憂。高興的是,我參加基金會工作的日期終於確定了;愁的是,我們全家將來的生活費還有問題。
幾年前,神把建立〈中國基督徒作家基金會〉的異象放在雷媽媽心裡。為了確認這一異象,她向神求兩個印証:第一,派一位合適的全時間同工;第二,基金會的免稅號碼要被批准。
二月六號上午確定了我全職事奉的日期,第一個印証己顯明;但基金會的免稅號碼還未獲批准。不想,當天下午,郵遞員送給她一封信。她拆開一看,竟是基金會的免稅號碼批准書!她向神求的兩個印証,神在同一天都給她了。雷媽媽跪在地上放聲一哭:感謝神的信實,悔恨自己的小信。她隨即打電話給我,告訴我這一消息,相信我到基金會事奉是神的旨意。同時,她要我盡快寫一篇自己得救、蒙召的見証,讓更多教會和弟兄姊昧私狻⑷鮮段遙? 以便在各方面支持我。
我心裡也很感動,決定立即動筆寫見証。可是放下電話後,我又猶豫了。因為,我雖來美已十多年,因種種原因,我移美事宜尚未辦妥。我申請永久居留的最後一步早在九六年初已到米城移民局了。原說隻需兩、三個月即可面試、拿到綠卡。可是,一直等到了九七年二月,連面試的消息都沒有。我的H1簽証到九七年七月就到期了。如果那時仍拿不到綠卡,我就必須離開美國一年,才能重新申請入境。所以,我覺得最好等收到面試通知後,再寫見証比較穩妥。否則,我的見証發表了,各種支持也來了,但我卻可能又必須離開美國。可是,我立即意識到這是小信!回顧事情的前前後後,神的帶領已經這麼清楚了,為什麼還信不過呢?既然神把我帶到基金會,身份問題他自然會解決。我決定,不等面試通知,馬上開始寫見証。
動筆以後,我內心有一個很強的感動:當我的見証寫好後,面試的通知便會到。九七年三月十四日(星期五),見証的第一稿寫好了。我急切地回家看信件。但沒有面試通知。第二天我到另一個城市傳道去了,很晚才回家。第三天(星期日)從教堂回家後,我問妻子:“昨天取信件了嗎?”她說:“沒有。”於是我去信箱拿信件。我一下子楞住了:移民局面試通知!三月十四日我把見証寫完,三月十五日,面試的通知就到了!我也跪在地上,涕泗滂沱。
全職事奉兩年來,時時經歷神的恩典、豐盛和同在,處處領受弟兄姊妹的關懷、體貼和支持。“有了我的命令又遵守的,這人就是愛我的;愛我的必蒙我父愛他,我也要愛他,並且要向他顯現”(約翰福音14:21)。感謝神,因他的應許,使每一個信他的人,都能用心靈的眼睛看見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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