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編者按:陳終道牧師於一九九五年初心臟病發,心臟重要部位損壞三分之二,出院後身體一直很虛弱。然而靠著神的恩典,他仍在病榻繼續寫作,本文即節錄自他在最新著作《直到地極--使徒行傳講義》一書序言,以饗讀者。)
《直到地極--使徒行傳講義》之完成,實在是神的奇恩大愛。筆者從未如此深切體會到,神的恩如此在軟弱人身上顯得夠用的應許。在拙作《天國君王--馬太福音講義》和《萬王之王--啟示錄講義》出版後,即有意寫使徒行傳的講義。但九五年初(農曆除夕夜),心臟病猝發,遠較前兩次嚴重,心臟重要部位損壞三分之二。在深切治療室靠心肺機呼吸共二十五日,群醫束手無策,幾度向家人解釋已盡全力,準備撤除心肺呼吸機,並提供會客室供家人親友輪流見最後一面。但家人堅持繼續用心肺機,遠方專家也致電詢問病情,親友中也有醫生、護士,都認為已無可救治。我的全身肌肉灰白,冰冷而無彈性,僅憑心肺機維持呼吸。專家們也認為縱使救活,可能成為家人負累,不能正常生活。但因各地肢體代禱,家人及教會兄姊也不願放棄救治,醫生迫不得已兩次囑護士在我耳邊大聲說出我的病情,希望我自己表示生死之意願。但我完全聽不到他們所說的,當然也不會表示了!
出院不久,有人問我病危時有否看見大光,我說沒有,但在最後一次彌留之間,我看見似有一匹長布從上下垂,走近觀看,原來是電腦稿的長紙,垂到滿地。我忽然醒悟過來,心?向神禱告說:「主啊!?若要僕人繼續用文字事奉?,求主顯出?的作為;不然,早日接僕人回去。」就這樣心中相信神自有安排,那時忽覺呼吸較為容易,有人為我吸取不斷湧上來的痰,漸覺清醒。我近些年來已有幾次在全身麻醉後,眼睛會看見幻象的經驗,那是注射嗎啡類麻醉藥後的現象。但對於這一現象我的印象深刻,清楚知道不是一般潛意識之幻覺。到寫這篇感恩見證時,就更確定了!
住院四十四日後,由救護車送回家中,還未能自己上床、下床,每天用學行架學行,右手還拿不起金屬茶匙,要用塑膠匙慢慢飲食。第三周,由家人用輪椅送入書房,無力執筆,只有很短時間有足夠精神去閱讀。我決定開始本講義的寫作,我既然活了,就該寫了。我既不知道能活多久,就必須用現有的每一天。豈知執筆無力,勉強回了一封由台灣來的信,便先開始閱讀我在病中請陳姊妹為我整理的使徒行傳查經的錄音稿。經過約兩個月才讀完六次的錄音稿,但決定該錄音稿不合用,因當中有太多針對本地教會需要而加插的事例。
大約第三個月,我開始本講義之寫作。那時雙肩痛楚難當(在住院時曾有一段日子醫生找不出我發高燒的原因,又不敢隨便用藥,只好用冷氣和風扇使體溫降低),每日嚴重咳嗽,不停地吐痰。延續至九六年冬,又因皮膚對一種貼在上半身的血管藥敏感,全身癢得難當。精神持久力很短,血壓反常的低,易感呼吸困難。我在這種情形下,可說完全沒有寫作條件。但除了不能起床(有時血壓低至46/78上下),每日仍可多次執筆,多次休息,很緩慢地繼續下去。多年來,主教導我學會把研讀聖經和不斷心中向神切切禱告合在一起,又把心得寫下。本講義能以寫成,這是原因之一。這樣寫常感自己有受益而喜樂。
我不是意志堅強或信心充足的人。有人說你多次衝過死亡邊緣,因你求生意志強,有信心。其實我大部分時間昏迷,根本不會用意志,且沒有一定要活下去,還是到主那?的意念;出院後也不知道能活多久。這次死?復生,是因主內眾兄姊的信心和代禱。但正因不知自己能否活到明天,反使我盡力用我的今天。所以本講義之寫作,初時不敢用詳解寫法,僅每章分段解釋,希望趁活著寫完全書。在寫作期間,我把五十年前學過的一首佈道短詩「何必再遲延」另填詞為「何不趁今天?何不趁今天?若不趁今天,不再有今天!:::」我在心中不斷唱著。但使我身心不斷得力的,是天天體驗那寶貴的金句:「祂對我說,我的恩典夠你用的,因為我的能力是在人的軟弱上顯得完全。」(林後十二9)
在全書完稿時,我試把電腦中的若干章稿紙垂下,就像我在兩年前病中所見的,證明神真是可信可靠的。我曾多年期望可以專心用文字事奉祂,但總有種種原因,不能不同時擔負教導、牧養、領會、主編等類崗位。想不到現在神用自己的方法,使我成為只可以躲在家中寫字的人!恩長紙短,何以言盡?惟有借用舊約先知的話,略為表達神在已往多年中,怎樣用慈繩愛索,引領我在各種困境中看出祂的同在,吸引我向前行!
「我用慈繩愛索牽引他們;我待他們如人放鬆牛的兩腮夾板,把糧食放在他們面前。」(何十一4)
「主雖然以艱難給你當餅,以困苦給你當水,你的教師卻不再隱藏;你眼必看見你的教師。你或向左或向右,你必聽見後邊有聲音說:『這是正路,要行在其間。』」(賽三十20-2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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